一份。
贺兰氏困居行宫之中,闻言一喜,便命人把东西带进来。
那替商人进献物品的家仆捧着东西进来,规规矩矩行了礼。
贺兰氏起身走过去一看,目光滑过衣裳,落在那一盒颇有些眼熟的胭脂上——竟是她在宫中要戚公公进献的那一款。
她看向那家仆,对方不动声色。
自从那晚谋杀梁帝之后,戚公公出宫报信,便再没有回来。
这半年的战争下来,贺兰氏也慢慢明白过来,那戚公公多半是周国安排下的人。
如今看到熟悉而又独特的胭脂,她若有所悟。
是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?只要能助她逃走,不用为了父兄争天下的念头陪葬,便是在帮助她。况且她也不确定,如果一直违背父兄的意思,自己这个太后究竟还能活多久。
她想,她可以带着新君逃到北边的燕州去,那是她十三岁入长安之前长大的地方。
那里冬日寒冷,可是夏季却美丽,周国的士卒绝不可能追到燕州去。
她只要新君平安快活地长大。
父兄的人日夜在侧,她找不到时机与这家仆单独说话。
不过她想,当初安排戚公公在她身边的人会有办法的。
贺兰氏拿起了那盒胭脂,盯着那家仆,道:“这胭脂哀家喜欢,让你家主人过几日再送一盒来。”
那家仆毕恭毕敬道:“太后娘娘喜欢,是主人的荣幸。奴一定把话带到。”
在士卒日夜看守之下,贺兰氏还是借着量体裁衣的机会,与前来的仆妇换了衣裳混了出去;而新君则仗着年小体轻,从院落不起眼处的狗洞爬了出去。
当然,这些都是贺兰氏父兄后来调查推测的,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,太后与新君早已不在冀州境内。
贺兰氏父兄派出了追踪的人马,可是沿着痕迹一路追去,却是越行越往北,待到过了定州,便消失了踪迹。
贺兰氏父兄猜测太后是带新君回了燕州,一旦给他们跑了,要捉回来却不容易。
而此时的冀州内部,梁国兵困马乏、粮草不济,权贵们提心吊胆,还要应付时不时的攻打,而在当地,因为士卒抢夺百姓粮食,激起的民愤越来越大,本地的汉族百姓已经有意识团结起来,或是一个村子,或是一个家族,发生了好几起与抢粮的士卒同归于尽的恶|性|事件。
甚至不用周国的兵马攻打,只本地百姓的暴|动,就已经让梁国权贵招架不住。
在这种时候,又传出太后带着新君再度跑了的消息来。
因为太后当初有带着新君从长安逃跑的先例在,这次消息传出来几乎没有人怀疑。
皇帝与太后都跑了,粮草不足、又无援军,各部族也渐渐与贺兰部离心,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?
永平五年夏,周国破冀州,北驱梁国士卒三百里,至定州乃止。
至此,周国两辈人盼望着的北定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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